山峰之巅(屈远志)
摘自《灵魂不死》
我们一老一少的再次走在这个弯曲小道上,阳光已经满满地照射在地面上,照射在远处那些正在劳动人的脸庞上。这些人中间,除过周老虎、赵蝈蝈,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赵世康之外贵阳癫痫病医院哪家比较好,其他的人,我都不认识,我只看到他们在这个秋日的早晨,在山坡间,不断地搬弄着石块和搅动着泥土,在不久以后,一条崭新的道路会呈现在大家的眼前,但现在是他们奋力劳作的时候。
赵世康在石头间跳来跳去,看到我和金后山从他们边上的小路经过,开始手舞足蹈地向我们移动过来,嘴里还不停地喊道:太阳出来啦!太阳出来啦!金后山并没有理他,但他却飞快地跟了上来,并拉住了金后山的衣袖,一只手直直地指向了从山头冒上来的太阳。
我看到这轮太阳红彤彤的,圆圆的,就像是小孩红红的脸蛋,也像是柿子树上已经熟透了的柿子。在我看的时候,边上的其他人也都听下了他们手里的活儿,静静地看着我们,等我意识到的时候,发现周老虎也正在向我望着。他表情颜色,看不出来一点其他的什么东西,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,尽管他没有说话,但我感觉他好像在对我说:你们在看什么:?还不赶紧走开!
金后山还是挣脱了这个似乎已经发疯了人的纠缠,我们又开始在小道上继续前行。在走出很远之后,我才大着胆子扭着脑袋向身后望去,这时看到郁曾东已经带领着许多人从院子里走出来,他们手里拿着长断不一的工具,加入了那些修路人的行列。
在经历了差不多有三里多的路程之后,我和金后山来到了一个丁字路口,一条小溪流自西而东地摆在了我们的面前,金后山背着我跨过溪水,开始在溪水的对岸的陆地上行走起来,这时我们就看到了一个人在道路上奔跑,他奔跑的前方是一面白色的墙壁。
金后山在路上一直没有说话,他带着我向那个白色的墙壁走去,前面那个奔跑的身影消失在白色墙壁的缝隙癫痫发作的急救处理中。我知道那个白色的墙壁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墙壁,而是一个学校的墙壁。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,这是我见过的唯一漂亮的房子。但这个漂亮的房子里面却并不那么美好,对我而言,里面不仅仅充满着许多和我大小差不多的小孩子。
临这个白色房子不远的地方,金后山就停下了脚步,他对我说:学校就到了,你去吧。以后我也就不送你来学校了,你自己应该会找得到学校的。我点着头,扭转了身子,听话地向这个白色的房子走去,在走路的过程中很是别扭,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后正有一个人在盯着我走路,好像我稍微走到不好的话,就会立马受到惩罚似的。
我开始独自向前走去。这个漂亮的屋子就静静地躺在那儿,在它的旁边是一处有着茂密丛林的山坡,和山坡紧邻的是一处赤裸的山崖,这处山崖巍峨高大、连绵不绝,时刻有数不清的燕子在它周身盘旋着、飞舞着。
同时,我看到了一些青色的烟雾在它的周身弥散着、游荡着像是天空中的幽灵一样,环绕着这个山崖和那些茂密的树木,我想象着在这黄山野岭里面有着一些奇怪的野兽,和一些法力高强的神仙
神仙正在腾云驾雾着向我而来,马上就接近为了,近了我看清楚了这些烟雾,看到那个漂亮的房子也被这些烟雾弥漫起来,有许多小孩子从房子里面跑出来,他们在不大的院落里争吵着什么。
我慢腾腾地向前走着,陷入了无限的幻想之中,突然一个男子出现在了我面前,他迅速地抱起我来就跑,我在惊恐中回到了现实,看清楚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,他正是刚才在郁曾东家里闹腾的郝军。我惊恐地尖叫着,扭过脖子向后面望去,没有了金后山的身影,那条小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,
我再向那个漂亮的房子望去,只看到许许多多的小孩子,正在从院落里跑出来,那些烟雾也正在淹没着他们那是恐怖的烟雾,灰黑色中伴着焦黄,在烟雾的顶端却是蓝色的了。但烟雾的根源,是在那茂密的丛林里冒出来的,那是汹涌翻滚的暗黄色,还有深灰色。
我猛烈地挣扎了起来,呼喊声更加猛烈了,郝军这个疯狂的人,他一边喘着粗气对我粗声恐吓着,一边在山间小路上健步如飞。他力气巨大无比,把我死死地抗在他的肩膀上。我听到身后有人喊了起来:郝军你这个挨千刀的,快放下我娃,我要剥你的皮,抽你的筋
我看到金后山突然出现在弯曲的小道上,像看到救星一样,但我却害怕的哭成了一个泪人。郝军只回了下头,他看到后面追赶的这个人,就扯着嗓子大喊:
你们这些王八蛋,我还不信斗不过你们?我斗不过你们,那该能斗过这个孩子吧?今天今天就看看,看你们能把我怎么办!有本事是吧,那就来啊,那就叫上郁曾东那老家伙来啊!
他喊着就向眼前的一个山坡上跑去,但却不想刚爬了一段路程,脚踩空了一下,刚好手也没有抓牢树枝,一不小心从山坡上滚落下来。但这个疯狂的人,一只手始终死死地拽着我,就在滚落下来的时候也不放过我。我感觉到全身被树枝、石块撞的疼痛无比,眼睛里面直直地冒着火花。
等我重新看清楚了东西的时候,郝军早已再次抗着我向这个山坡的上面爬去,无数的树枝迎面而来,胡乱地拍打着我的面庞和身躯,我的闹到也被什么撞的晕乎乎的,但我还是透过那浓密的树枝,看到那些从漂亮的屋子里跑出来的小孩子们,都纷纷地朝着金后山的那个方向跑去,他们呼喊着:
着火啦!着火啦!
有一个还撞到在了金后山的怀中,但他们很快就跑过了金后山,向我们来时的道路上飞奔而去。
当我发现,无论我再怎么挣扎已经是徒劳的时候,我开始哭哭泣泣起来,郝军一往无前地在这个陡峭的山坡间攀登着,一股股浓烈的烟雾也正在向我们席卷而来,在烟雾的后面是正在蔓延开来的大火,噼里啪啦的燃烧声,正像噩梦一样方奔贵州那个医院治疗癫痫病最好去,
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地方,让我感受着树木、山林被烈火肆无忌惮燃烧的惊醒,那种壮烈的场面让我感受到了火灾的可怕,也让我再次感受到了死亡,这是一种在极其炙热的天地里,经受着极度残忍的考验。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,只是感觉到这个漫天的火焰已经在我周身燃烧了起来。
就当我意外郝军会扛着我冲进着漫天火光中的时候,他却改变了方向,来到一处赤裸裸的崖壁边,从腰间掏出了一条白色的绳子,开始胡乱地在我身上缠绕着,我忘记了疼痛,也忘记了挣扎,任由这结实的绳索在我周身缠绕着。等我反应过来时,这个绳索早已死死地把我绑在郝军的肩膀上。
很快,这个发疯的人开在这个赤裸的崖壁上攀登起来。我不断地咳嗽着,用手紧紧地捂着鼻子和嘴巴,在做尽地攀爬着。开始的我还是在挣扎,但当我们离开地面有一段距离的时候,我在惊恐中忘记了挣扎,全身都开始打着哆嗦。
金后山的声音,在山林间一刻不停地呼喊着。从他声音的位置判断,他有时离我们近,但有时里我们远,而当我们已经攀爬在这个崖壁的半山腰的时候,却听不到了他的声音。我再也喊不出来了,除过浑身被热汗浸湿之外,就是不停的哆嗦着。而郝军却爬在崖壁上,像一条壁虎一样趴在赤裸裸的崖壁上,他的一只粗糙的手却抓住了从崖壁上面掉下来的一条绳索来,这是一条更粗、更壮的绳索,都快和我的手臂差不多大小了。
这个疯狂的人身体在崖壁上不停地起伏着、起伏着,就像是河道里的青蛙不断地起伏着肚皮一样。但他不是青蛙,更像是一条壁虎!这条巨大的壁虎,双手死死地拽着从崖壁上面垂下来的绳索,不断地向前交替着,在双脚的配合下,不断地向崖壁的更高处攀登去。
我的意识慢慢地清醒了过来,我在半山腰里看到了山底下出现了许多的身影,这些身影在烟雾中穿梭着,不停地乱喊乱叫着,但总会不失时机地仰望着脑袋,向我这边惊愕地张望着,那烟雾一次又一次席卷了他们,浓浓烈火也一次一次向他们席卷而去
我看到郁曾东,那摇晃这身躯,带领着几个身体结实的人,从山坡下面爬了上来,穿过了已经被烟雾淹没了的树林,然后消失在我看不到的树荫中。同时,我看到在这片看不到的树荫伸出,正有一个人走出开,他把结实的身板紧紧地靠着这个赤裸的崖壁上,像是死了一般静静地靠在那儿。
没有等多长时间,刚才消失在树荫中的郁曾东出现了,他要把自己的身体贴在了这个赤裸的崖壁上。
我的视线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们,他们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,把自己的身躯置于烟雾的包裹之中,然后呼天抢地地展开了灭火行动。由于我从悬崖峭壁上,居高而下地向下面张望,所以我看到的他们不是那么清晰,因为他们的身躯在这个时候变得很小了,就像是平时在地面上跑动的蚂蚁一般
这群蚂蚁在火光冲天中展开了殊死搏斗,搏斗的对方是那肆虐树木的大火。这场人与大火的比拼在展开着,我被郝军驼着,掉在悬崖峭壁之间,看到了他们的战斗。同时,我又为我的处境心惊胆战起来。
郝军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他驮着我在这个悬崖上努力地向前攀爬着、攀爬着,最后我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了,我整个人像是死来了一般,就静静地伏在他的脊梁上。等到我感觉不到什么移动时,我睁开了眼睛,同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我的脸颊上。
这个年轻人趴在悬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我跟随他的脊背在上下起伏着。但我还是睁大着眼睛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处境。这么一看,我倒吸了一阵凉气,原来我们已经在这个赤裸山脉的顶端了。
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是万丈深渊,深渊里面到处有人的吵杂声,也弥漫着烟雾和树木烧焦的味道。从上面往下看去,那些燃烧的火苗反而不那么可怕了,他们安静地在山脉之间燃烧着,树木也在安静地竖立在那儿,等到着他们的燃烧。只是,在这个悬崖峭壁之巅,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吹拂着我们,令人头晕目眩。
我再次感觉到有一滴冰凉的东西滴在我的额头上,然后是两滴、三滴这时,我才意识到,在这个山峰之巅,我们迎来了不大不小的雨滴。
郝军把我从他的脊背上放下来,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,面目狰狞地看着我,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,而我则恐惧地哭泣起来。这个疯狂的人站起开,在山峰上摇晃着他的身躯,向前面一步一步地走着,笑的肆无忌惮。他忽然吉林癫痫病权威医院张开双臂,对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咆哮着:啊啊
我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耳朵,仿佛这个声音立马就能穿破我的耳膜似的。同时,我开始打量着这个山峰,想找到什么道路能离开这儿。
只见这个高耸在群山峻岭之上的山脉挺拔而又险峻,四处除了陡峭的崖壁之外,就是崖壁上那在烈风中扭动着身躯的小树,这小树像是苍老的老人一样,它们佝偻着身躯,皮肤粗糙,树枝仿佛都是干枯的,更没有什么树叶了,相比山峰下面那些茂密挺拔的树木而言,这些在崖壁之间的小树,只是快要奄奄一息了的杂草。
我再次把目光注视到悬崖峭壁之下,整个心脏都在扑通扑通地直跳,而我整个人儿,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这山巅掉落下去一样。我赶紧把身子向回抽了下,然后转了个身子,却马上到崖壁的另一头,在这头我看到了浓浓烈火,也看到了在烈火中窜动的人们,更另我震惊的是,我发现早已有人在这个崖壁上面攀爬起来。共同发现这一惊人现象的还有郝军。
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疯狂了,他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下面的人,然后伸手拽住了崖壁上的一条绳索,那是我们刚才上来用的那一条。郝军平静地拽着它向上面拉着。突然,他就对着下面的人喊道:谁敢再向前爬一下,我就把这个娃摔下去!他说着就拎着我的胳膊,似乎真的要把我向下推似的,我挣扎了起来,绝望地喊叫着。
最后,已经攀爬在崖壁上的人妥协了,他们纷纷向崖壁下面溜去,我彻底绝望了,浑身也没有了力气地瘫坐在山巅。而郝军则抛下我,一下跪倒在一个山巅的一个乱石堆前,嚎啕大哭起来。我再次愣住了。
这会儿,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雨水更加的密集了,他们像是一群兄弟姐们一样,热泪地向我拥抱而来,而此时的我是多么的渴望阳光啊。身边的那个人哭的是那么伤心,他的眼泪就像这雨水一样,也同样倾洒在这个崖壁上。
风越来越大,雨也越下越大。风雨交加在一起,向我席卷而来,我把身子紧紧地贴着崖壁,双手紧紧地扣着崖石,用一双沾满泪水的眼睛望着郝军,仍旧在奢望着他能放过我,放过我这个和他无缘无故的人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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